【遊記】越南美山聖地占婆雕刻博物館，穿越時空的哀愁與美麗

熟齡旅遊越南 2018-06-27

第一次來越南中部旅行，沒有特別計畫地臨時報名當地旅行社遊程，離開峴港來到車程90分鐘外的My Son Sanctuary美山聖地。這裡是占婆宗教遺址，也被稱為越南的小吳哥窟，其實歷史更早於吳哥王朝興建太廟800年。越戰時期，70餘座獻給濕婆的寺廟和古塔，被催毀只存餘20座。真正進入美山聖地後，探密之行即有著說不出觸動的美麗與哀愁。

導遊Viet為我們解說寺廟群的位置，處於兩座山脈包圍的兩公里寬的山谷中，是我們徒步要走進的歷史場景。他語帶玩笑地說，要先走一個小時才會到主建築群，然後就丟下我們去買門票了。其實，走了一小段路就跟他上了接駁車，車子會載我們到兩公里外的一個架棚式表演場，看完傳統舞蹈才真正要走入美山聖地遺址。

導遊Viet也說，參觀美山聖地需要走兩個多小時山路，不過，不用擔心，是平緩的山路。手遮著眼望了望晴空，耳邊飄來一句：今天氣溫是攝氏37度。據說是豔陽下的山路，我們卻在沿途欣賞了兩場傳統舞蹈。後場樂師們以嗩吶等吹管樂和打擊樂器伴奏著，薄紗舞者輕靈柔美繞指翻轉。另一場戶外的扇舞，主舞者頭上戴著彩圈高帽，迴旋轉身甩扇之間結合著力與美。

美山聖地傳統舞蹈現場錄影

美山位於越南中部的廣南省濰川縣、濰富社美山村附近。美山寺廟建築群應該是曾經統治越南中南部地區，長達14個世紀的占婆王國的宗教和歷史文化中心。美山寺廟建築是越南最重要的文化遺產，被認為是東南亞最重要的印度寺廟建築群之一，也許是中南半島存在時間最長的考古遺址。

20世紀初，法國學者調查美山時以「雄偉的比例，古代的風格和豐富的裝飾」形容公元六世紀所建築的濕婆廟。這個大型建築群在越戰的砲火攻擊，成為殘垣敗瓦。而我們只能看見僅存的其他遺址，憑空想像「占婆王國中充滿快樂」，國王「像一個照亮夜晚陸地的太陽」遠古氛圍。

磚砌與磚雕是世紀之謎。現代的研究解釋說，「這些寺廟座塔不是以水泥砌磚，可能是調和黑炭、糯米汁及蔗糖水，黏合磚與磚間堆疊起來。」建築工法的占婆人民智慧，是否與台南安平古堡「台灣城殘跡」的城壁手法，異曲同工呢？

塔座中的佛像以螺形髮飾披肩、飾物華美、裙棠繫長帶的柔美形體，站立於繁複裝飾拱圈中，平和地從遠古望向趨近帶著好奇頭顱的我。

即使繩紋臂飾已斑駁刻上歲月痕跡，甚至偷盜者也早已取神像首級，全不損世紀尊嚴的姿態。

Viet特別帶著來看代表濕婆Shiva的陽具，稱為「Lingam」林伽。林伽與下面嵌入的矩形狀石盤「Yuki」瑜尼，代表女性的「陰」結合，象徵了陰陽合一。每座寺廟都有「Lingam」，是膜拜濕婆的生殖崇拜。Viet帶著神聖的表情比畫手勢說，祭祀儀式中水流由上而下，再從溝槽流出完成。

越戰時期美山聖地是美國與北越交戰戰場之一，美軍在七天的地毯式轟炸中，造成美山70多座遺址被嚴重催毀，倖免保存下來的只有20座寺廟與古塔。如今，傾倒的石柱和石碑在草叢樹林間已被守護。1999年美山寺廟被登錄為世界文化遺產，像這座修復中的遺跡進度很緩慢，Viet說他已經看了兩年了，可見古蹟損壞是一場與時間的拔河。

後記：看到時鐘指標嗎？早上九點，太陽已經很毒了。我們這個一小群聯合國散客，準備從粉橘相間的拱門進入My Son Sanctuary美山聖地。

Viet說明美山占婆遺址分布模型。研究學者分為三大建築群，因為很分散相似度又高，就以英文字母和數字來區分，其中最常走讀的是B群和C群，也是保存最好的座塔，我們僅以兩小時「捷徑」走過的遺址。

這一小段剛走入美山聖地的林間小路是少數遮蔭步道。很明顯地可以看到遊客多來自歐美，幾乎不見中日韓遊客。對於一日遊的選擇，巴拿山一日遊和遊覽會安古鎮，會輕鬆多了。

離開峴港69公里外的美山聖地遺址，進入峴港市區陽光穿亮小院，謐靜的占婆雕刻博物館。這座由法國人建於1915年，經歷擴建於1939年落成，也是世界首座保存占婆古國三百多件藝術品的博物館，是穿梭時光的文化使者。

我在館內停留時間不長，可惜沒有中文語音導覽，老實說，走訪中看到的來自歐美的遊客，都是有專業導覽陪同。旅遊回來後查詢的資訊，若有錯誤，也希望讀者留言來討論。阿嬤開始說故事囉！

「梵天的誕生」是占婆王國最神聖的地方「我的兒子」出土的古物。梵天是宇宙的創造大神，配偶是智慧女神辯才天女SARASWATI薩拉斯瓦蒂，所以也常被認為是智慧之神。梵天是自我誕生的，並沒有母親。這座出土遺物另有說法：宇宙肇始，護持之神Vishnu毗濕奴肚臍上的蓮花座孕育出梵天，因此梵天另外名字也稱為Nabhija，意味從肚臍生出來的。南傳佛教的東南亞特別是泰國，華人稱為保祐人間的富貴吉祥的「四面佛」。

Dancing Shiva濕婆神被尊稱為「舞蹈之神」，濕婆在火圈間舞蹈，另一隻腳踩著代表無知的侏儒。相傳，濕婆會在宇宙週期接近結束之時狂舞，跳著創造與毀滅世界的天舞。

立於台面中間的Gajasimha象頭神甘尼夏是「智慧神」，負責統帥侍奉濕婆愛搞怪的小神gana伽那。外型是只有左牙的象頭人身，並長著四隻手臂，配偶是Riddhi知識和Siddhi完美。象頭神是濕婆與雪山神女帕瓦蒂的長子，一本13世紀的書中另有記載著，傳說雪山女神在沐浴時，有一滴洗澡水落入恆河，被她的侍女象頭女神喝了，生出一個象頭人身只有一根象牙的兒子。

Lingam林伽是濕婆象徵，指男性的生殖器，象徵再生。傳說，當初濕婆獨自去海底修練，出來時發現梵天已創造宇宙。濕婆一氣之下，割下生殖器丟向人間，從此有了林伽的生殖崇拜。館中展示的林伽上有不同位置的孔洞，與我在美山聖地看到的林伽不一樣，可見林伽有不同形態。

董陽是「我的兒子」以南20公里處平原上的一個佛教中心。出土的第九世紀Tara塔拉銅雕是一尊觀世音菩薩像，伸展手臂撫慰眾生。在白色系的牆面前，古銅色的面容與體姿更顯出一片莊嚴的慈心。

跟著阿嬤去旅行

My Son Sanctuary美山聖地和占婆雕刻博物館，是越南行中的人文旅行。雖然寫這篇遊記時，剛從柬埔寨吳哥窟旅行回來，初次見到越南中部美山環繞的占婆王國宗教寺廟遺址，我不想去比較。對戰火下僅存給後代憑弔的美山聖地，存著虔敬。對法國人搶救下300多件出土遺物，興建博物館保存下來，存著敬意。歷史總有悲歌，卻能展現哀愁中的美麗。